“无欲”思想是《道德经》五大核心思想之一,也是老子“道法自然”处事原则得以实现的重要前题,探讨无欲思想与自然文明之间的联系,对于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节约型社会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,因为“天人合一”命题,“非常值得发扬光大,它关系到人类发展的前途。”1)
一、道家“天人合一”思想概说
人类与自然的关系,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基本问题,原始蒙昧时代,人类的思维远未达到将自己与自然界分离出来的程度,因而在思想观念上混沌不清,行为方式上表现出主客体不分的特点,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,由于生产力水平的低下和人类对自然规律认识的肤浅,人类一直处于对自然界的严重依赖状态,困顿之中似乎随时随地感受到来自外在的某种神奇力量的支配,由此产生敬畏与恐惧心理。农耕社会的“天时、地利”决定一年的收成,也左右着人们的命运,因此,“天人”关系是古人最早关注的重大命题,“顺天应人”、“天人合一”,“究天人之际”也成为中国文化的基本内容之一。
在“天人合一”思想中,“天”的概念一般有两重涵义,当谈到人天关系,将天与人对称论及时,“天”指人以外的整个自然界,包括大地及宇宙万物。当天地人三者并称时,“天”的概念则指地以上的宇宙空间。“人”的概念也有两种,狭义的概念是指人的个体,广义的概念则指整个人类。由于古代天人关系的内涵极为丰富,因此对于“天”、“天人关系”及“天人合一”的诠释、理解也存在着多样性。
西周时期,天是有意志的人格神,是自然和社会的最高主宰,天人关系即神人关系。《尚书·洪范》中说:“惟天阴骘下民。……天乃赐禹洪范九畴,彝伦攸叙。”天保佑民众,因而把九类大法赐给禹,安排人伦规范。这一观点肯定“天”(神)与人之间有着某种相通的关系,由此中国古代有了天人合一思想的萌芽。
道家作为诸子百家中最重要的思想学派之一,它的起源很早,在传说中轩辕黄帝就有“天人合一”的思想。现在一般来说,公认第一个确立道家学说理论的是老子。但从《道德经》(即《老子》)、庄子等人的文献中透露出的情况看,道的思想并非始于老子。老子的《道德经》很明显是受了更早时期含有“道”思想
的《伊尹》、《太公》、《辛甲》、《鬻子》等书的影响,特别是受到了《易》的思想的启发。
老子主张“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”,天地人三者道以贯之,这是道祖老子“天人合一”的思想的最初表述。道家“天人合一”的思想阐述详细含义的是南华真人庄子,庄子更详尽地处理了人与自然的关系,认为,人与天地都是由气构成,人是自然的一部分,天与人是统一的,因而反对人为,极力主张“无以人灭天”,通过“坐忘”、“心斋”的忘我体验来达到“天地与我并生,而万物与我为一”的天人合一的精神境界。虽然庄子的观点是消极、不科学的,但是他提出的人与自然在本质上是统一的观点,却又有着一定的合理性。
庄子之后就是列子,但现存的《列子》八篇并不是列子所作,而是东晋人张湛所作,可以说这本书反映了战国至魏、晋之间的道家思想。在书中对原本道家思想中“无为”的人生观有所改造,它强调人在自然天地间的积极作用,并认为人在一种“不任强使力”的生存状态下,“不忧天、不畏天”才是最好的生存状态。道家的天人合一思想的深度影响了儒家与法家。
孔子明确主张敬天法天,“天何言哉?四时行焉,百物生焉,天何言哉?”四时运行,万物生长是天的意志的体现,天是一切现象和自然变化的根源,是宇宙的最高本体,要求人类社会以“天意”来建立尊卑秩序,协调天人关系。此后的孟子、荀子都有此方面的论述,后被汉代儒学思想家董仲舒发展为“天人合一”的哲学思想体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