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物成瘾:不可忽视的2型糖尿病相关因素
糖尿病在全球流行,根据国际糖尿病联盟(IDF)最新统计,2015年全球有4.15亿糖尿病患者,而中国约占四分之一,有1.09亿[1]。与此同时,肥胖症患病人数也在不断攀升,根据1980至2013年188个国家的统计数据,肥胖或超重的人数由1980年的8.57亿,上升到2013年的21亿,约占全球人口的30%;中国成年人肥胖率虽然低于美、英等国家,但肥胖人数却是位居世界前列[2]。根据2007至2008年中国糖尿病流行病学调查数据,我国三分之二的糖尿病患者共患超重或肥胖,其中超重[24≤体质指数(BMI)<28kg/m2]比例达40%,肥胖(BMI≥28kg/m2)占近25%[3]。随着对糖尿病-肥胖症危害及其共患机制的认识,一方面人们在着力研发治疗糖尿病和肥胖症的药物,如胰高血糖素样肽1(GLP-1)受体激动剂,积极探索临床非药物治疗手段,如减重手术;另一方面,人们也在深入探究两病的发病机制、致病危险因素,以有针对性地制定有效的预防措施。
一、食物成瘾
本期是糖尿病与精神疾病重点号,《中国东北地区初发2型糖尿病患者存在食物成瘾》的论著让我们初步了解了食物成瘾及其与糖尿病、肥胖之间的关系[4]。这是我国首次发表糖尿病与食物成瘾相关的文章。事实上,食物成瘾并非新鲜事物,早在1956年,TheronRandolph就提出了食物成瘾的概念[5]。近年来,食物成瘾在动物模型、流行病学、病理机制等方面的相关研究逐年增多,证实了食物成瘾的存在及其与肥胖的相关性,为预防肥胖、进而有效地避免肥胖所带来的各种危害提供了一条新途径。
食物成瘾的定义是无法理性地控制某种食物的食用量和食用时间,同时会对相应的食物产生耐受、戒断、渴求等行为。食物对人类来说既是生理上的需要,有时也是心理上的慰藉。如果长期食用某一种食物,就可能对其产生生理和心理上的依赖:如果停止食用该食物,便会出现特定的行为特征——渴求、焦虑、沮丧等;重新获得食物后,就会过量进食甚至产生暴饮暴食的行为。在生理上与心理上的双重刺激下,导致人们对食物的依赖越来越严重,从而产生食物成瘾现象[6,7]。
食物成瘾同药物滥用的成瘾机制十分相似,与大脑的犒赏系统有关,主要涉及多巴胺、乙酰胆碱、阿片类物质、γ氨基丁酸等神经递质。进食会引起多巴胺的分泌增加;乙酰胆碱与饱感有关,随着进食量的增多,乙酰胆碱分泌增多;阿片类物质能缓解疼痛,产生满足感;多巴胺、乙酰胆碱的释放与γ氨基丁酸的合成和运输相关,γ氨基丁酸能兴奋动物的进食中枢,从而增加进食量。当人们长期摄入某种渴望的食物时,体内的多巴胺分泌增多,与多巴胺D1受体结合增加,与D2受体结合减少;而乙酰胆碱则与M2受体结合增加,与M1结合减少,推迟乙酰胆碱的释放;从而使人处于进食兴奋状态。当人无法控制自己的食欲导致过量进食时,就会在暴食、戒断、渴求等症状间循环往复,最终导致食物成瘾[6]。
目前主要是通过问卷来诊断食物成瘾。最常使用的问卷工具是耶鲁心理学系Gearhardt等[8]于2009年设计的耶鲁食物成瘾量表(YaleFoodAddictionScale,YFAS),YFAS易于理解、方便调查者和被调查者使用。包括中国在内的多项来自不同地区、不同人群的研究已经验证了YFAS有效性[9]。因为有了公认有效的评估方法,使得各国得到的调查结果能够进行比较。上文提到本期发表的相关文章正是采用了YFAS进行调查。